【山组】温差(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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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井翔按了一下喇叭，顺利将袖原一介的目光引到自己所在地来。
停车场的灯有点暗，老人家站在车前面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确定驾驶座上那个戴着墨镜和口罩的人是樱井翔。
他坐到副驾驶座上，用力关上车门的声音在空旷的停车场引起了一阵回声。
「明明自己开的公司就在楼上，就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袖原一介将一个纸袋递给樱井翔，「喏，你砸的钱。」
樱井翔把纸袋里面的写着是单曲demo的光盘拿出来，看着那上面除了用记号笔写的名字之外，一点包装抑或装饰都没有，「不是还有半个月就要发售了吗？现在还没有成品吗？」
「要是被谁发现你车里有一张还没有发售的单曲，你还要不要保密了。」袖原一介在车窗上撑着头，「就你一天到晚的事最多。」
「那还真谢谢你这么贴心哦。」樱井翔打开了CD的盖子，把那写在了光盘上的几个单词念了出声，「song for me.」
「恩，主打是首舞曲，cw是录音室版本的『free will』和另一首抒情歌。」
听见了这个，樱井翔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free will』你也放进去了？你原唱的那个版本呢？不是还没有发行么？」
「那个版本不单独发单曲了，直接就收纳到电影原声带里面去了。」
「这样都可以的么？」
「本来是不可以的。但是这张单曲的话，就算单独拿出来卖，也赚不回多少个钱。阿智本来就是靠这首歌翻唱走红的嘛，我还是直接把这首歌留给他好了。」
「那你之前的唱片公司那边呢，没有意见么？」
「意见是有啊。而且我这样还算是违约呢。不过又不是彻底不发行了，只是从单独拿出来发变成捆着电影一起发而已，之前做好的mv也不会浪费啊。」
「违约金那边怎么算。」樱井翔将CD放进了车载的音响里面，「你最近还有闲钱么？」
「没付违约金。我把我之前压箱底的几首歌的版权卖给他们了。」袖原一介代替樱井翔按下了播放的按键，车里的扬声器立刻就放出了歌的前奏，「反正他们在乎的也不是那首歌好不好听，在乎的只是这首歌会不会有我的署名而已。」
大野智的歌声紧随着前奏而来，已经听过千万遍的袖原一介顾虑到身边的那个人还是第一次听，乖乖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但是歌曲的间奏都还没有到，樱井翔就按下了暂停键，把音乐声给中断了。
袖原一介看不见樱井翔的表情，只是看到那个人有着轻微地颤抖，「没事吧？」
「没事。我……我回去再听。」
袖原一介点点头，指着纸袋里面另一张光盘，「这是他的排练视频。版本有点多，所以有点长。」
说起这个，袖原一介想起Amy在第一次看他排练的时候的抓狂，忍不住笑了，「版本多的原因是明明动作都是固定的，但是阿智每次都说着有点记不住然后每次都跳出新花样。我们制作人一开始都疯了，差点把他锁在排练室里面，他记不住就不让他出门。后来还是妥协了说他原创的那些部分比起编舞更加适合他的风格，就只能这样了。」
樱井翔听见这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又想到他练出来的腹肌，没有办法像袖原一介一样笑出来，拳头握紧了又放松，「他在那边很辛苦吧？」
袖原一介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这个问题，只是说了一句，「他很努力。」
「恩。」
「他啊，是平时看上去总是开着省电模式的样子，但是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一个人疯狂地练习的那种类型啊。你知道啊，他跳舞的时候脚掌像是加了肉垫一样，不会有声音的。如果不是有时我经过他的房间听到音乐声，我都不知道他多努力。」
樱井翔不知道怎样去回应袖原一介随口而出的「你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第一次听他的录音的人不是他，和他一起练舞的人不是他，和他住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他。他创立了一间只有他一个艺人的唱片公司，却要从别人的嘴里才能获知这些他多么想要亲身了解到的东西。
大概是从樱井翔的沉默里面察觉到了些东西，袖原一介选择把话题一转，「你最近怎么样，电影拍完了吧？」
「恩，昨天杀青了。」
袖原一介脸上带有一种「我就猜到了」的狡黠神情，「难怪昨天下午之后我就见不到他的人影了。」
「他刚搬家，最近忙着在新家收拾吧。」樱井翔直接忽略了袖原一介的表情，将在单曲的demo放回盒子里面。
「所以你昨天去帮他收拾新家？」
「没啊，他现在住的那个地方……我就是在新年那阵子上去看过一次。之后就丢给家装公司了。后面搞成怎样我都没有自己上去看过。」
「你们怎么这样，相处得好冷漠啊。」袖原一介抱着自己的手臂，装出一副很冷的感觉。
「本来就是担心他之前住的那个地方好像已经被曝光了，所以才让他去搬家的。要是好不容易搬了一个家，因为我上去了又曝光一遍的话，这么折腾不是没有意义了么？」
听樱井翔解释完原因的袖原一介，只能说出一句「谈恋爱真累」来总结他的话。
说实话，樱井翔这么小心翼翼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本来立身于世就有着众多掣肘，再加上他们日渐攀高的社会影响力，他们才不得不落到现在举步维艰的局面。
*
大野智看着自己面前的红色帷幕，产生了一瞬间自己还在剧团那个小舞台上的错觉。
他听见了帷幕之后节目MC和现场观众互动的声音，紧张得不自觉抓紧了自己的裤管。
他不像是樱井翔那个人，只要紧张手心就会溢满汗水，黏黏糊糊的，明明恶心得很却总是喜欢在这个时候展示给别人看，也不知道在得意些什么。
自己身边的AD已经开始进行出场的倒数。往常都是在下面的常驻背景席看着别人出场的大野智，现在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脸上的表情都还没有调整过来，就被拉开的帷幕推到了别人的眼前。
摄影棚里面强烈的灯光让大野智不自觉眯起了双眼。他听见了现场观众赠与自己的尖叫，却一点脚踏实地的实感都没有。
大野智稍稍一鞠躬，等待着那阵尖叫声过去之后，才扯出了一个练习已久的笑容，走下了高台。他每走一步，皮鞋的跟都会在台阶上敲出一个难以让他忽略的巨响。他想起来，他这次单曲的服装安排原来也是夹克和皮鞋，后来还是他日夜反复和他袖原老师抗议，对方才同意让他把跳起舞来不自在的皮鞋换成画风不搭的运动鞋。
监视器里面的他穿着着服装师为自己精心搭配的衣服，除了鞋子的码数有点大之外，其他地方都无可挑剔；他软得像猫毛的头发被发型师抓出了一个露出额头的发型，看起来比起平时要精神得多。
他以前没少来上这个节目，但多数是节目组找不到凑画面的人，临时把他叫过去的。那时候坐在一堆搞笑艺人中间的他，只要好好地发个几个小时的呆，就能拿到一笔或许还不够他从电视台打车回家的通告费。
收录进行得很顺利。
回到休息室的大野智久违地看到了来自「S.S」的未接来电。
他的经纪人大叔还在跟节目的制作人说些什么话，没有跟他回来，大野智便放心地把个人休息室的门关上，回拨了那个未接来电。
电话接通之后，樱井翔的第一句话就是「收录结束了么？」
听见了樱井翔的声音，大野智的心情无缘由变得很好，「你明知道我在收录也打电话给我啊。要是在收录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怎么办？」
「当然是知道你不会把手机带去棚里面才敢打电话给你啊。」
「你今天不是剧本研读会么？结束了？」
「下午就结束了。对了，你知道我家的陶锅去哪里了么？」
大野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到电话那一边的人，会有一天打电话给他，问他自家的锅放到哪里去了。但是他边听着樱井翔边在那边翻箱倒柜边在小声地念着「我怎么找不到了」，便觉得要是生活的缝隙能够被这些柴米油盐的生活琐事填满了，可能比刚刚那样接受灯光和喝彩更加令人有成就感。
「你看一下锅是不是在冰箱里面。如果真的还在冰箱里面的话，那么里面的咖喱就别要了。」
「这咖喱不会是你上次来的时候就在冰箱里吧……算了我还是换一个锅吧。」
大野智能够想象得出樱井翔翻出他冰箱里面的陈年老咖喱的样子，大概是把好看的五官都挤在一起的嫌弃脸。「怎么会想要用锅，你除了火腿炒蛋之外还会做什么你自己说。」
「我刚刚在超市里面买了关东煮的汤底啊，反正把东西都丢进去之后就能吃了。」
大野智听着电话那边不断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你一个人吃吗？」
「还有我经纪人和助理。剧本研读会之后想不到吃什么，就说来我家自己做了。三个男人能吃上好多东西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大野智难得地感受到一阵失落。不过在下一个瞬间休息室的敲门声把这种吃饱了撑着才会有的无谓情绪截断了。还拿着手机的大野智往门口那边应了一句「还在换衣服，等一下——」。
「不方便吗？不方便我就挂了。」
「恩。」大野智又想到了一些东西，「你们今晚大概会吃到多晚？」
「怎么了？」
「就问一下而已。」
「你明天一大早还有外景要出吧？」
「恩……」
大野智心里面的失落感更重。
但是他忽然听到了樱井翔压低了声音，快速地和自己说了一句，「我也想你。」
大野智在那个瞬间被击中，变成了实实在在的五官皱成了一团的样子。
「会见面的。」
「恩。」
「你那边还有人在等你吧。晚点再给你打电话。」
「恩。」
「byebye。」
「bye。」
=tbc=
温差越来越无聊了我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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