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竹】empty faces(11)
*谢谢各位大佬的催更阻止了我不要脸的行为（
*时隔一百天的更新写完之后还是想不要脸（
*
门锁被解开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面的安静。
二宫和也睁开眼睛，看向了房间的门口。
他本来就不容易睡沉，加上被困在房间里面的这些天除了喝酒之外，他也没有做任何会让他产生睡意的东西。这么一点动静，足够让原来在浅睡的他完全清醒过来了。
原来锁着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个端着托盘的手率先从门缝之中露了出来。
接着是相叶雅纪的脸。
大概是想要看自己的相叶雅纪猝不及防和自己对上了视线，原来因为怕惊扰到二宫和也所以变轻的动作也大方起来。
托盘上是几个盘子和一个保温壶。躺在床上的二宫和也看不见具体是些什么东西。
他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要是饿了的话就吃饭吧。」
最近相叶雅纪总是这样，总是趁着他睡着了之后才偷偷摸摸将饭送进自己的房间来，减少了很多和自己的接触机会。
早就模糊了时间概念的二宫和也自然不能说出，相叶雅纪进来的那个点是不是就是普通的饭点。
但是他能够确定，安装在这个房间天花板各个角落的监视摄像头，绝对不是一个毫无功用的装饰品。
自己的一举一动，外面的人肯定能够通过这些摄像头捕捉到。
自己是趴在床上看漫画还是躲在被子里面打飞机，外面的人肯定可以看得见。
所以相叶雅纪肯定是故意的，故意趁自己睡着才打开那扇门将二宫和也需要的日用品运进来。
但是为什么呢？
关着他的这间房子一看就是临时布置的牢房。
封锁着的窗户的铁板钻孔突出的部分和旁边有着明显的色差，一看就是新钻的。
房间的门锁用的只是普通的门锁，二宫和也顶多花十五秒种就能用圆珠笔把它撬开了。
如果二宫和也没有听错的话，在这扇门的外面应该也安装了防盗链。不过恕他直言，并没有多少人会指望一条防盗链就能把一个人关起来。
这个牢房所在的地方，原来应该是一个普通的民居。
有可能是相叶雅纪自己家，也有可能是一个类似安全屋一样作为临时据点的地方。
那样的话，驻守在这里的人应该不会多。
二宫和也想起，在之前相叶雅纪还是会在二宫和也醒着的时候就端饭进来的那段时间，房间外面都总是会有人的动静。
但是这段时间，二宫和也连相叶雅纪的脸都见不到，更别说会不会知道房间外面究竟有多少人了。
所以可能就是因为这样——
相叶雅纪，或者外面的谁，并不想要二宫和也知道外面究竟有多少个人在监视着他。
但是如果外面的人多的话，该担心的也应该是在这里孤苦伶仃的二宫和也，相叶雅纪阵营并没有什么需要忌惮的地方。
所以更可能的是——
外面那道防线，只剩下二宫和也一个人也许就能扳倒的人，在坚持着。
那个人很有就是相叶雅纪自己。
换言之，之前那个会帮他把门关上的人已经不在了。
那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二宫和也所知道的那个松本润。
松本润，已经不在那扇门后面了。
被困在房间里面的二宫和也自然不知道门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相叶雅纪在怕他逃出去。
完成了任务的相叶雅纪原来想退出这个房间，只是看见了二宫和也坐了起来，又不舍得离开了。
二宫和也猜得没错，松本润的确有一段时间没有来到这间安全屋了。
他们的任务因为樱井翔的外出被迫停滞。按道理这段空白时间应该是他们个人的自由时间，相叶雅纪也不好因为二宫和也这种「私人问题」去过多打扰松本润，只定时给松本润发报告，没有收到回复也没有当作一回事。
一早想好要在任务结束之后才放走二宫和也的相叶雅纪，自然不可能因为松本润留下他一个人就松懈掉，只能趁着二宫和也睡熟了这种无防备时候，才敢将日用品送进来这间房间。
但是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想，这个房子只剩他们两个人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起码他知道这个监视镜头后面并不会有人注视着他们的互动。
相叶雅纪下意识看向了监视镜头的视线，动摇了二宫和也的想法。
他原来以为这个房子除了他和相叶雅纪之外，应该没有别的人了。那么在相叶雅纪走进这间房间之后，悬挂在房间角落的监视镜头会因为没有监视者，而彻底沦为一个无用的摆设。
但是这样的话，相叶雅纪就没有看向镜头的必要了。
从二宫和也这个角度看，相叶雅纪这样的行为，明显就是要给镜头之后的谁下达些什么指示的样子。
他将床上的被子往自己的方向扯出一座软山，腾出了一片空间示意相叶雅纪可以留下来。
相叶雅纪对二宫和也的示好没有一丝反感。但是对方是看着自己用钥匙解开门锁的，他担心二宫和也这样的举动目的是想要自己身上那条房间钥匙。
担心自己进门之后会被袭击，甚至钥匙被抢了反转成为二宫和也的阶下囚，相叶雅纪甚至在自己的身上带了两条钥匙，就是为了给自己保留了一条退路。
相叶雅纪将二宫和也从樱井翔那座小皇宫带回来，窗户一封房门一锁就把他囚禁在这四方有限空间里面，抽空了他所有的自由。他既因为将无辜的二宫和也锁起来而感到内疚，又因为担心他会到底从自己手上逃脱出去而感到不宁。心虚和恐惧两种消极情绪叠加缠绕，让他始终难以放松下来。
可是说实话，二宫和也一点想要逃出去的欲望都没有。他到现在都还能活着，自己面前的人宁愿将自己监禁起来而不是杀掉自己，那就说明自己只是对方的意外，而不是一件威胁。倒是自己偏要打破这份安稳，强行逃出去的话，相叶雅纪会对自己做些什么都说不定。
更何况，这扇房门的这个门锁，还是难不住二宫和也的。
相叶雅纪不知道二宫和也的能耐和想法，他现在只敢事事都往最稳妥的做法去做。
他没有底气的最大原因，就是因为现在的他是孤身一人面对自己的恋人。
他在自己变得最柔软的时候变得无助。
这样的话，相叶雅纪就只能让二宫和也不去怀疑了。
二宫和也看着相叶雅纪用钥匙锁上了门，接着就着惯性，将那一条钥匙从门缝下面甩了出去。
他知道相叶雅纪这是打断了自己拿到钥匙逃出去的可能性，但是这样做的话，就连他自己也拿不到钥匙出不去的吧？
除非相叶雅纪确定门外会有人拿到那条钥匙，将相叶雅纪带出去。
按照松本润最近过来的频率，相叶雅纪几乎可以确定外面是不会有人拿到那条钥匙，将自己带出去的。
只是他身上还有另一条备用钥匙，他大可以在这间房间里面呆到二宫和也再一次睡过去，再拿着钥匙出门。
相叶雅纪坐到床尾，瘦削的身体只在床垫压下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
一个枕头从床头那边被丢了过来。二宫和也调整了一下裹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的位置，重新在相叶雅纪的身边躺下来了。他将脸埋在枕头和相叶雅纪大腿交接的地方，刻意大口呼吸来增加自己的存在感。
「饭不吃么？」
被问到了这样的话，二宫和也在被子下面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看了托盘上的东西一眼，猜测相叶雅纪拿进来的东西估计是茶泡饭之类的东西，又迅速趴回了枕头上面，「还不饿。」
相叶雅纪见二宫和也也没有想要吃饭的心思，索性被子一掀，自己也跟着躺了下来。
二宫和也手圈在相叶雅纪腰上，稍微一用力就将他带到了自己的枕头上面来，和他面对面躺着。他再趁着相叶雅纪不注意，迅速抢走了他的一个吻，又兀自躲回被子里面发出得意的笑声。
和他共享一张被子的相叶雅纪手稍微伸展开来，就能够触碰到二宫和也的身体。他想要往二宫和也身体最敏感的地方攻击去，企图将潜伏在被子下面的人逼出来。但是二宫和也似是能够通过透光的被子看见他手的入侵轨迹，总能够扭着腰躲过他的攻击。
二宫和也平时总是容易冰凉的四肢在被子之下，被同化成为一份温暖，软软地反抗相叶雅纪的进攻。直到对方改变了策略，抓住了自己的手就拽住不放手。
风停了，波也止了。
二宫和也的手指在相叶雅纪的掌心轻轻地挠着，脸还藏在被子的后面，声音变得格外遥远，「下一次可别在大半夜送饭进来了……」
「好。」
「这很不公平啊……」
「什么？」
「就你可以看得到我，我却看不到你……」二宫和也从被子的边缘露出一双眼睛，看向了天花板角落的监视摄像头，「现在也有人在看着我们两个人在做些什么的吧？」
相叶雅纪自然说不出房间外面其实并没有别人这样的事实来。他看着二宫和也将蜜眸收了回来，对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心头一紧，将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拉到他们的头上。
空调吹出的冷风被隔绝开外，两个人的一呼一吸在这个小空间里面迅速同步起来。
房间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米白色的床被渗了进来，柔和了相叶雅纪眼中二宫和也的轮廓。
二宫和也似乎猜测到相叶雅纪的想法，安静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相叶雅纪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乖巧得不像样的二宫和也，觉得自己之前的心虚和恐惧全都是些没有必要的东西。
从酒吧「Eden」的吧台边，再到这间小屋的床上，二宫和也给相叶雅纪的放松感和安心感明明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大概是一开始自己就是被吸引的那一方，所以在用了这种特殊手段将对方留在自己身边之后，才激发了如此磅礴的不安感。
怕他会从自己身边逃开，怕他会因此不敢再接近自己，怕这段倾注真心的爱恋会毁在自己的手上。
担心会失去他的恐惧凌驾于所有情绪之上。
铺天盖地，汹涌袭来。
但是明明这都是没有必要的。
相叶雅纪伸手将二宫和也搂到了自己的怀里，嘴唇在他的额发之间留下了一个轻轻的吻。
他还愿意留下自己，还愿意伸出手去拥抱自己，还愿意和自己共枕入睡，就说明了自己那些恐惧完全就是自己想太多的产物。
*
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没有动静了，相叶雅纪才敢将原来抱着二宫和也的手抽了回来。
他往二宫和也的耳朵吹了口气，但是还是没能把二宫和也弄醒，只是让他皱起了眉毛，小声嘟囔些什么转过身去背对着相叶雅纪继续睡。
相叶雅纪欢喜得不得了，低头在二宫和也裸露的肩膀轻轻吮了一个小红印，才下床去找到自己的衣服套上，走出了这个房间。
被随手丢在沙发上的手机，震动的声音都被软垫吸收了，如果不是相叶雅纪看见亮光，可能会把那通来电忽略掉。
会在这个时候打这个号码的人不会多，相叶雅纪思来想去顶多只排出了松本润这样一个选项。
但是屏幕上的显示的联系人却是「D」的名字。
将手机拿到手里的相叶雅纪看清了上司的名字之后，不自觉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上司的来电总不是什么好事。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这个在他和松本润被放养已久之后的大半夜，这通电话更加不会预兆着什么好事。
相叶雅纪按下了手机的接听键，首先听到了D的助理向D汇报电话终于打通了的声音，接着才是D单刀直入主题的话语。
「A，你现在在J身边么？」
相叶雅纪环绕自己身处的安全屋一眼，这个地方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受到松本润的光临了，「报告，没有。」
「很好……」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一下，「总部这边从前天晚上22：47开始接收不到J的追踪器信号了。」
这个追踪器，是相叶雅纪和松本润……或者说所有在这个组织卖命的人后颈都会装的一个装置，目的是为了让组织可以在任何时候都能够确定他们的定位。
这个安装在神经如此密集地方的装置，除了安装和取出容易产生失误酿成生命危险之外，更可怕的是组织掌握装置之中放电芯片的发射代码。无论组织的人到了哪里，只要坐在总部的人发射键一按，装置就能够发出足量的电力，在瞬间杀死装置的携带者。
这就是他们两个对组织产生厌倦，却又始终逃不开这个组织的原因。
他们的命被捏在了别人的手上。
而像D所说的，接收不到追踪器信号的情况只有两个。
一个是携带者进入了类似地下室的地方，或者身边有信号干扰器，追踪器没有办法将信号及时反馈到总部的电脑里面；
另一个是携带者已经被装置确定死亡，装置也会立刻停止向总部电脑发送信号。
相叶雅纪还来不及发问，D就自顾自地开始了自己的话，「我在几天之前收到了他要跟踪樱井翔去往欧洲国家的任务报告，他的信号最后也是出现在西欧。然后也没有收到其他的任务报告，信号就断开了。」
相叶雅纪没有听说松本润要跟着樱井翔一起外出的打算。但是自己这边和二宫和也的事情，是不方便上报给总部的。估计是松本润也是为了维护自己，所以选择不将打算告诉自己，自己一个人去执行任务。
「总之我需要你立刻动身前往J最后一次上传信号的地方。如果他有麻烦了，把麻烦解决掉；如果他已经死了，把尸体处理掉。」
相叶雅纪看了一眼二宫和也紧锁着的房门，「好，我清楚了。」
*
眼皮外的强光让松本润没有办法安稳入睡。
躺在病床上的他睁开了眼睛，看见了紧闭着的窗帘。打扰自己的强光，不过是病房里面开启的日光灯的光线。
刚被处理过的后颈给他反馈了强烈的痛感。他艰难地扭动了一下脖子，在病床的另一边找到了借着这灯光翻阅钓鱼杂志的人，声音也因为安眠被打扰染上了十分不快，「把灯关了，我要睡觉。」
大野智看了一眼病床的人，丝毫没有半分想要去关灯的欲望，反而继续低下头去翻那本写满外语的杂志，「脖子疼吗？」
「很疼。」
「那就对了，医生说这个时候麻药应该过了。」
说起麻药这件事情，松本润就有意见了。大野智给他找回来的医生说他追踪器那个地方神经太多，打麻药容易损害神经，所以他几乎是在没有任何麻药的情况下硬撑着熬过整个装置拆除手术的。
「你确定这个医生就是你说的世界上最好的医生？」
大野智对松本润的威胁不为所动，只是翻了一页杂志，「我说的是，是愿意给你做这个手术的医生里面的，技术最好的那个，医生。别这样，人家愿意冒着被你们那个破组织发现的生命危险给你做成功了这个手术就很不错了。而且，人家，很贵的。你别骂他，我心疼。」
松本润鼻子哼了一声，瞥了大野智一眼，「钱还不是樱井翔的钱，你心疼什么。」
大野智听见了这样的话，终于停下了翻动杂志页面的动作，起身去关了病房的灯，「你睡吧。医生说明天就能出院了。」
忽如其来的黑暗剥夺了松本润的视觉。
没有办法转动脖子的他看不见大野智在哪里，只能面对着天花板，说出「谢谢」这两个字。
在他闭上眼睛之后，他才听到大野智的回复。
「恭喜你，自由了。」
=tbc=
这垃圾剧情坑了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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