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组】温差(29)
*我今天更得真早！
*我也特别喜欢新tag！
*那个…因为要收线了，然后就…狗血预警
*
大野智不是他们两个之中恐高的那个人，不是那个被人拉到了学校天台的隐秘基地就说着「可怕可怕可怕」的人。
但是坐在高层公寓的窗台之上，双脚之下只有缥缈的空气，他还是会害怕的。
极度的恐惧引起了身体不自主的颤抖。
他想紧紧地拽住地自己坐在的地方，但是发着抖的手在这个时候使不上一点劲。
他不知道樱井翔会不会在，但是他这个时候只是想要见到他，即使他不知道在这个时候出现的樱井翔是会把他从那个地方拉进来还是把他推出去。
但是他还是只是想要见到他。
他张开嘴巴，想要呼唤那个人的名字，自己的喉咙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不受自己控制的肌肉让那些集聚在他的右眼眼眶里面的泪水落了下来。
风声越来越响，越发尖锐，刺痛了大野智的耳朵。
他好像认识那风，而且他是知道越高的地方风是越大的，但是他在这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没等到那个人，害怕坠落的紧张被那些风带来的恐惧代替。
他没忍住，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左眼的眼泪姗姗来迟。
过分真实的失重感让大野智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拽住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哭出了声音来，再一次流出来的眼泪顺着前辈的轨迹，从眼角滑入鬓角。
他睡在樱井翔的床上，身上穿着他的睡衣，鼻子中嗅到的是樱井翔床头的熏香的味道。
恍惚之下，他把自己也当成是他的所有物。
而他们的主人，现在不在他的位置上面。
他戴上了被好好放在枕头旁边的眼镜，伸出爪子去摸了好久都摸不到灯的开关，只好坐了起来，拖鞋都不穿就走出了卧室。
他在二楼晃了一圈，都没在任何一个房间里面找到樱井翔的身影。
大野智在二楼的走廊往客厅下面看了一眼，就被梦境遗留下来的恐惧吓得立刻收回了眼睛。
恐高原来是这种体验。
他最后还是来到了一楼的一个房间前面，有灯光和声音从没有关好的门缝泄露出来。
声音是一个男生在唱着歌的声音。音质不怎么好，有时候还有一些听上去很莫名其妙的尖叫声。
回忆从脑海深处翻涌而来。
明明是如果没有去过现场的人应该听不清楚歌词的音质，大野智却很是了解那个男生究竟是在唱着什么，甚至他连他的下一句歌词都能顺着旋律哼出来。
声音好像激活了身上某一个开关，将那些因为长期训练所以刻进了骨肉的动作唤醒来了。
大野智不想惊动到里面的人，只能坐在地上将那些冲动压抑下来。
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缩成一团，来抵抗从地板渗透过来的冰冷。
视频好像播放到了尽头。大野智听见里面的人点了一下鼠标，又有新的音乐声从里面播放出来。
眼泪好像怎么流都流不尽，根本不用眼睛附近的那些肌肉用力，它们就会自己流下来。
大野智记得现在在播放着的那个明明是轻松的故事来着，也记得房间里面的那个人最近身体明明好得不得了来着，但是他还是听见了有抽鼻子的声音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他记得这首歌唱完之后，他就要给观众们介绍即将上台来的黑川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视频里面的自己在歌的后半段忽然开始笑场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的声音一直停不下来。
大野智都忘记了那个时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在里面看着过去的自己的樱井翔啜泣的声音变得更大。
里面播放的非官方视频也不知道是谁剪辑的，在大野智的笑场之后接下去的不是黑川健的登场，而是直接跳到另一场去了。
还在书房外面偷听着的大野智猝不及防地听到了某个人的声音，下意识地想要逃走，房间里面的声音却终止了。
樱井翔本来也被up主的谜之剪辑吓了一跳，不过看到了视频简介里面的「大野智中心向」就安心得等着大野智的出场了。
这些秘录的视频画质都不怎么好，而且镜头也总是在摇晃，要不是他总能看得见那高得反光的鼻子，他都忍不住舞台上那些人里面谁是大野智。
只是现在在镜头的中心的虽然不是那个鼻子高得反光的大野智，也不是怎么也算有一面之缘的黑川健，但是他总有着很熟悉的感觉，刚点了暂停来看看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就听到了书房外面传来了声音。
蹲得太久了的大野智刚想站起来的时候，就因为变麻了的脚无法站稳。
没有知觉的脚就像是一块冰冷的肉块，踩在地板上面都没有感觉。
时光好像在他走过来开门的这阵子背着他偷偷地跑了好长的一段路，原来在视频里面还是个少年的人，忽然间就变成了个模样，换上了成熟的姿态，低着头不敢看向樱井翔。
那个人鞋子都没穿，走路又没有声音的，也不知道在这外面呆了多久。
「好看么……」大野智捏住了自己的衣角，只能憋出这样的话来。
樱井翔本来就知道他不是很喜欢提起那段曾经，「生气了么？」
大野智摇了摇头，「你想看就看啊，我无所谓。」
因为从地上站起来了，血液得到了流动，原来麻着的小腿在这个时候像是被千万根小针同时刺着一样。虽然不痛，但是却是另一般难受。
樱井翔伸手去扯了扯大野智揪着的那衣角，「我吵醒你了么？」
大野智又摇了摇头，「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
「我的腿麻掉了。」
樱井翔立刻就踢掉了自己的鞋子，向前走了一小步，大脚趾贴着大野智的大脚趾，在那面积小小的接触之中，感受到了对方的脚的冰冷。
「来，站上来。」
在大野智的脚掌贴上了樱井翔的脚背的时候，两双脚的温差更加明显。这个晚上因为年轻的大野智的哭过太多次的樱井翔，现在被怀里面为了平衡紧紧地抱住自己的人再一次戳中了泪点。
他吸了吸鼻子，尽全力压制住那泪意，「想回床上么？」
「上楼太麻烦了。」
自己只要轻轻抬脚，那个将全部重量都依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就会默契地摆动相应的那只脚，和他一步一步地移动着。
大野智闭着眼睛，不知道樱井翔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但是在樱井翔打算弯下腰放下自己的时候，还是一点戒备都被没有保留，将自己全部放松到身后的目的地上。
樱井翔将放在另一张沙发上面的毯子扯过来，将大野智整个人团了起来，又跑回了书房，把他只来得及喝了小半杯的热红酒给大野智。
毛毯被让出了一半来盖到樱井翔的身上。得到了这样的恩惠，樱井翔也将和自己共享着一份温暖的大野智的脚放到了自己的怀里。
「剧团要解散了。」
这个消息樱井翔在网上也看到了，但是他也不会再说些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之类的话。他想要和自己分享一件事情，当然是不只是想要让他知道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起承转合，也是想要和他分享他的情绪。
樱井翔「恩」了一下，看着大野智，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健酱问我要不要回去看告别演出……我也不知道，这个感觉太奇怪了。」大野智抿了一口热红酒，只是沾湿了嘴唇，并没有喝下去多少。「我去京都那一年，我爸爸妈妈离婚了。恩……不对，是他们两个离婚了，我才去的京都。我爸在外面找了个女人，这个我和你说过吧？」
樱井翔接收到了大野智疑问的眼神，才点了点头，「你说红信封是你爸的情妇教你的。」
大野智点了点头，「原来我们……就是我和我妈是不知道的。但是她……就是那个女人估计逼我爸自己和我妈离婚不成功，就拿了个红信封，将他们两个人的床照放到里面，丢到了我家的信箱里面。」
大野智深吸了一口气，明显是被回忆中不好的部分误伤到了。樱井翔捏了捏他已经暖起来的脚，被那个人下意识地踹了一脚之后，才听到了下文。
「第一个信封是我看到的。我还不敢告诉我妈。然后第二封第三封第四封就来了……照片之后，来我家的就是那个女人本人了。后来，恩，他们两个就离婚了。」大野智偷偷地看了樱井翔一眼，看到樱井翔也在看着自己之后，迅速地就把眼神地收了回去，「所以我啊，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觉得，大人的爱情不过也就那么一回事，除了欲望之外什么都不剩了。」
樱井翔听见这个结论觉得自己应该反驳些什么，但是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恩」一声，表示自己一直都在听着他的话。
「我那个时候都那么大了，还比你高。我爸和那个女人自然就不会想要我了。我妈……我妈做了那么多年家庭主妇，要养活自己一个人就够艰难的了，还要带上我的话，真的……」大野智说着就还是哽咽了起来，让樱井翔心疼地挪到了沙发的那一边，抱住了他。
那个时候的樱井翔还被自己所谓的苦恼蒙蔽住双眼，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同样过得不好的大野智的艰难。「对不起……」
「你对不起什么啦……」大野智调整了一下自己在樱井翔怀里的姿势，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手里的红酒洒出来，「总之我就跑到了京都来投靠我爷爷了。五星也是他让我进的，团长是听说是他朋友来着的。」
大野智在樱井翔身上蹭了蹭，「我那个时候都不敢告诉你我书没读下去直接出来工作了。」
「恩？为什么？」樱井翔在将毯子往他们身上扯了扯，「我又不会逼你回去读书的。」
「可是你是要考大学的人啊。普通大学还不行，一定是要最好的大学，不然你自己都不会原谅你自己。你啊，总是说着那些都是家里人的规划，但是逼你最狠的还是你自己的吧？」
嘴上想要将责任都推到别人的身上，但是樱井翔内心已经把那些别人安放在自己身上的想法同化了。要是这么想的话，樱井翔这辈子做过最不像自己的事情，就是没把那条已经看得见美好未来的康庄大道走完，而是擅自闯进了大野智所在的这个圈子里面，挣扎着求生的同时，期盼有一天会再见到那个不告而别的人的身影。
幸好他找到了。
樱井翔抱紧了大野智，「然后呢？进入到剧团之后呢？」
「剧团啊……很累。有时候一天要公演五次。不过剧团里面有几个和我年纪差不多的，而且经历也差不多，很快就扎堆了。大概是那一堆都是男孩子吧，一直吵吵闹闹的，但是又想显得和别人不一样，就总是拿自己的那些悲惨经历来说事。就是比如健酱呢，你认识的吧？他家是在岛上开旅馆的，但是总觉得岛上压抑，就自己从岛上跑了出来到剧团来了，家里人都不在身边，自己一个人而且还没有成年，怪可怜的。还有其他的……」
樱井翔听得出大野智声音里面的低落，「不想说的话就不说了。」
「反正你从东京给我带过来的那些东西，大部分都是被他们吃掉的。所以有段时间，虽然很累，也很开心。」
樱井翔抓住了他话里面的「有段时间」这个关键词，但是不知道该不该切入去追问他那些事情。
「然后就发生了点事情。然后就……恩，就，只剩健酱了。」
他都用这样的声音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樱井翔就算再好奇也不想去追问那些会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了，「是你忽然消失的那个时候么？」
「恩……」大野智安静了下来，低头喝了一口酒，「凉了。」
樱井翔伸手拿过大野智的杯子，「我帮你去热一下吧？」
大野智摇摇头，「不想喝了，想睡了。」
=tbc=
看过另一边的人都猜到我的尿性了……刀鞘是用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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